Yumehasu

【DRB 寂乱】

寂乱

瞎写写

短打

别较真

[伪善者]

饴村乱数站在台下看着神宫寺寂雷，脚尖踢走了不知是谁落下的一粒水果糖，亮晶晶的彩色糖纸已经和糖果本身黏在一起。乱糟糟的，全然没有那种彩色的光芒。

 

他们认识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，不能说是一见如故，但是至少是同一个队伍中打拼的关系，交情？大约算是不浅，大家都是有一定后台的人，也不至于需要低声下气谁去求谁，又或者有什么事情真的找不到人搞定。

大人的世界是肮脏的。这件事大家都心知肚明，只是寂雷并不希望世界是这个样子的。

催眠麦克风的出现饴村乱数是知道的，一清二楚。

可是这并不代表TDD的剩下几位成员就知道。

“这玩意到底是怎么出现的。”当山田家那位大哥坐在沙发上抛着自己的麦克风玩的时候，好歹算是黑道大佬的碧棺左马刻正站在厨房里给自家妹妹做便当，锅铲和锅子碰撞的声音被放大，乓乓响的同时饴村乱数终于忍无可忍地从自己的房间里冲了出来。

“你们能不能安静点！”

寂雷这时候就会从书里抬起头笑眯眯地安抚所有人，即将暴起的山田一郎被安安分分地按在沙发上，左马刻则是被一句你的炒饭要糊了给重新塞进厨房。

至于那个粉发的小男孩，也不能说是小男孩，寂雷总是走过去拍拍那颗毛茸茸的脑袋，轻轻地按住肩膀把人推回房间去。

“设计稿快完成了？”

神宫寺寂雷的身高将近两米，但却像是营养不良那样消瘦。饴村乱数只觉得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双手如同两把刀子那样硌人。

疼。

很疼。

“还没。”

闷闷的回答总是会被寂雷一字不差地听去。他倒是从来也不说死线怎么样，只是看着房间墙壁上挂着的日历一个人出神。

“你和我们一起组队是不是因为大家都是怪人？”

饴村乱数曾经这样直白地问过，语调轻松，蹦蹦跳跳地含着一粒糖，阳光照得他整个人像是童话世界走出来的引路人那样，五彩缤纷，带着小女孩最喜欢的粉色。

“或许吧。”

神宫寺寂雷就那样跟着走在路上，也不管边上频频投来视线的女孩，更不管乱数到处去问女孩子是不是有兴趣来做自己的模特。

紫色的虹膜里透着点点金黄，眼袋上带着点青黑色，不深不浅，看着憔悴却总是恰到好处。

饴村乱数站在人来人往的斑马线上，停下自己孩子气的行为，隔着点距离看着自己的队友，他半个身子淹没在人潮里，没有谁上前，就好像周围有一圈阻隔物，对方大约是昨夜没睡好，现在看上去有些累了，也难为他这般陪着自己出来胡闹。

只有一瞬间，与村乱数的眼前一亮，大约是谁的手机屏幕反光，又或者是车子的反光镜。只有那一瞬间，原本应该高出大家好大一截的神宫寺寂雷就那样不见了。

他跑起来，也不管自己手上的棒棒糖掉在地上，更不管自己撞到了可能陪自己玩的小姐姐。

他冲向了神宫寺寂雷。

那个人还是在原地。安安静静站着，一动不动。

长发落下来，他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
见饴村乱数不说话，只是拽着自己的外套下摆，就连那张笑脸都消失不见，寂雷也不多问，只是转个身，轻飘飘地走着。

两人的身高差距有些大。可是乱数从没有觉得自己跟不上。寂雷迈的步子比往日要小得多，像是一只慵懒的灰狼，不疾不徐，慢悠悠地荡在街上。

饴村乱数不喜欢仰头去看他，那个背影太高，看得脖子疼，所以他就看着周围人群眼里的寂雷，每个人眼里都不一样，侧面的，正面的，仰望的，偶尔有平视的。

再回头，寂雷总是不以为意，自己走自己的路。

这也正是造就了神宫寺寂雷这个人的原点，也是他们之间支离破碎的第一个裂痕。

饴村乱数不是好人。

至少在世间的三观而言是这样的。

故意掐高的嗓音，仗着小巧而有意伪装的可爱，总是蹦蹦跳跳的表面下是一片漆黑。

他自己知道的清楚，可是神宫寺寂雷不知道。

他原以为对方可以一辈子不知道。

但是一个人的本性藏不住。

伪善者这个词从他嘴里第一次冒出来的时候，饴村乱数便知道，他们回不去了。

有什么东西永远的被自己丢掉了。可是他不想承认，也不想捡起来。

于是他不断地，不断地重复着，只为了不让自己有一天后悔。

神宫寺寂雷也是，一次又一次，从不停歇地试图纠正自己。

“我说你——”

“够了，我不想听。”

不再是那样故意掐高的声线，也不似平日里天真可爱的样子。

神宫寺寂雷早该知道的，他从来不愿承认这个事实。

不论是从曲风，还是从用词。无处不暗示着饴村乱数这个人的背后是什么。

没有人愿意去承认这样一个事实。

先说出口的人就输了。

好巧不巧两个人都是那样倔强的性子，于是谁都没有输而变得两败俱伤。

从高处仰望，身边的人早就从那几个人换成了两匹幼狼，饴村乱数身前站着的也不再是自己。他一个人以那样的姿态拉扯着另两个人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。

准确来说，他的身前还是自己。

只是立场不再一样。

聚光灯照得人眼前发黑，而那个粉色的影子静悄悄地，只是安然立在那。

伪善者。

他清楚地看见了乱数的口型。

或许对于他而言，确实如此吧。

——END